第24章 流水无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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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月抱着她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不消一会儿,便回到了他们的小院。

他从墙头飞了下来,看怀里的娇妻搂着他默默无言的模样。

谢衡月知道苏雪遥思虑很重,念及大夫刚刚叮嘱,要她开怀一点儿,心里也有一点儿为难。

月光如水,将近中秋,月相虽未完满,依然十分明亮。

这小院里遍植翠竹,一阵风吹过,一阵沙沙声。

院内外皆是谢衡月带来的王府侍卫,训练有素,见谢衡月这般落在院中,都不曾发出一点儿声响。

这院中,便显得越发寂静。

他和他的妻,在月下望着对方,似有万语千言,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然而这片寂静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环佩叮当声,一个极好听的女声在小院外朗声道:“王爷大婚,芙蓉特来祝贺。”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小院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谢衡月的眉微微一皱,他知道越芙蓉执着,除非他命侍卫将她叉出去,否则今夜若不见她,她必然不肯干休。

他正要跟苏雪遥说,让她等他片刻,他去去就来。苏雪遥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谢衡月微微一愣,看着月光下苏雪遥的眼睛,那眼神中既无愤怒亦无猜忌,十分清澈。

苏雪遥柔声道:“夫君已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般贵重的许诺,我若再生疑心,怎么对得起夫君的这一片心。”

谢衡月一时愣住了。这番话竟恰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他不由又是激动又是欣喜,一时忍不住将她横抱起来,抬腿便踢开房门,只说:“不管她,随她闹去。”

苏雪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伸臂勾着他的脖子,想想越芙蓉的脾气,她不由低声说:“夫君,还是出去看看越姑娘吧。”

谢衡月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低声说:“娘子,我必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先皇后薨逝之前,曾对父皇说,为何天下女子如此之苦,男子能三妻四妾,三宫六院,女子却只能守着一人。即便如此,最终亦不免秋扇见捐,长门梦断。”

他的话十分沉郁,苏雪遥竟似乎从中听到了多年以前嘉怡皇后的愤怒。

苏雪遥愣在那里,望着她的夫君,这番话自然十分离经叛道,尤其不该出自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口,然而她却觉得十分有道理。

她不禁脱口而出:“佛说,众生平等。嘉怡皇后有大智慧。”

谢衡月定定地看着她,他也不曾想今夜自己心情激荡,竟然向他的妻说出这般秘事。

当年母后在愤怒之中说出这些话来,父皇为了不堕她身后贤后的声名,连当初在一边记录起居注的太监都一起处置了。

没想到多年之后,会有人这般坦坦荡荡地夸奖她。

自己在那荷塘边,对这小人儿一见倾心,心中认定了她是自己此生的伴侣,自己果然不曾看走眼。他的小娇妻,果然与他心意相通。

谢衡月只觉心头一热,低头吻上了她:“可惜母亲见不到你了,否则你们一定很投缘。”

他们一时相拥而吻,只觉得彼此之间的隔阂又少了几分,这个吻竟比平常更加缠绵。

却听门外越芙蓉声音高了几分又道:“王爷!你若不肯出来,我便进去了!”

苏雪遥上辈子跟越芙蓉斗了几年,深知她的脾气,知道她说到做到,必能闯得进来。她忙一推谢衡月,匀了匀气,理了理鬓边的发,说:“夫君,走吧。”

谢衡月以前只觉得越芙蓉性子刚烈,敢作敢当,现下却觉得她实在不知进退。

他低声说:“我去去便回。”

苏雪遥却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抬头道:“我也去。”

谢衡月一愣,说:“也好。”

越芙蓉早已卸了戏装,梳高高的云髻,银红外衫,绢帛红裙上绣着精美花鸟,大串花枝逶迤遍布裙角,绣工卓著,在月光下变换着颜色,十分美丽。然而服饰这般精美华丽,亦不曾压过她的艳丽容貌。

即使苏雪遥是个女子,也不由心中赞叹越芙蓉的美丽。

越芙蓉不曾想谢衡月会跟苏雪遥一起出来。想到这首辅之女的彪悍名声,越芙蓉心中冷笑。待她定睛在月下认真打量苏雪遥,心中却大吃一惊。

只见苏雪遥的衣裙颜色很淡,月光下近乎于白,鬓上也只插了一只步摇,打扮得十分简素,一点儿也不像个新嫁娘。然而她的目光落在苏雪遥的脸上,却移不开眼睛,这般绝色,暗夜之中可与明月争辉。越芙蓉一贯自负美貌,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谢芙蓉不由心中一阵黯然,却依然笑道:“不想世上竟有王妃这般美貌的女子,王爷有福气。”

说着她这才盈盈拜了下去,口中称:“越芙蓉拜见主母。”

苏雪遥却侧过身,避过了这一礼,开口道:“越姑娘不必多礼。”

她没想到今生越芙蓉一见她,便要以妾礼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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