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死地 孤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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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负责组织调度统筹,民夫负责技术指导。

div css=&ot;ntentadv&ot; 得到陈英朗肯定的答复后,陈初却道:“每村留下少数青壮,老弱妇孺全数撤往历亭、安陵、德平一线,由焦指挥使配合你执行劝离事务”

议事厅内微微嘈杂。

历亭、安陵、德平一线,在界河南一百多里。

自古故园难舍,虽说大敌当前,但一下子劝离数十万百姓,也不是一桩易事。

“若遇阻碍,焦指挥使可临机自专!”

焦屠不做多想,当即领命陈英朗却从这话里嗅出丝丝肃杀之意。

或许多数百姓会配合,这‘临机自专’针对的就是不配合的人。

陈英朗能明白陈初的意图那便是将界河南岸打造成一个南北一百多里的无人区,将金军耗死在这片区域内。

金军外出作战,有一个世人皆知的习惯,那便是只携少量粮草,就食于敌。

这般情况下,依旧固执留在战区的百姓,不但自己危险,且随身口粮很可能无形资敌。

陈初让焦屠配合陈英朗执行,正是焦屠所部,大多为尚未来及改编的武和军旧部这帮人打仗不行,但恐吓百姓,都是好手。

关键时刻,已没时间讲究手段是否温和了。

“蔡主事,你速去安陵,布置营地准备接收百姓。”

陈初将此事交给了蔡坤。

“秦大川、孟宪良率本部去往安陵,明日,蒋怀熊将率京城厢军五军抵达,你两部暂归蒋都统辖治,共同防卫安陵一线”

“遵令!”

秦大川、孟宪良同时领命。

但在孟宪良十四团任团副的毛蛋,却忧郁的望了宝喜一眼两人同是楚王亲卫出身,如今人家宝喜已是一团正职,毛蛋这次好不容易跟着本部从淮北驰援河北,想要捞场仗打,不料却又被安排到了一百多里外的第二防线。

毛蛋有点不甘心,可宝喜也只能远远的朝兄弟摊摊手,示意东家的决定,他也帮不上忙。

陈初没理会毛蛋的小失落,转而又对首次参与淮北会议的潘雄道:“潘团练!”

“属下在!”潘雄慌忙起身。

“潘团练,即刻联络北岸好汉,一旦金军渡河,你便率牢城营好汉过河去往金国河间府。截杀游兵斥候、传令军士”

他们这帮人,放在战场上正面冲杀没多大用处,但深入敌后袭扰小股部队、焚烧后勤辎重粮草的事,得心应手。

“是!”想在楚王面前好好露回脸的潘雄激动道。

陈初却又指了指靠在墙角的大宝剑,道:“这位何先生,随你一同行动。”

这场会议一直从午间开到深夜。

待交代完各团各营详细驻扎位置,以及互相联络方式后,已至深夜。

陈初亥时方才回到暂居署衙,起居室内,蔡婳守着一桌子饭菜昏昏欲睡。

被陈初进门的响动惊醒后,蔡婳起身伸了个懒腰,将淤在热水中的碗碟端了出来,她就不是一个善于伺候人的,以至于这些最简单的小事反而显得笨手笨脚。

“你吃了没?”陈初笑着问了一句。

“没,等你一起。”

蔡婳此行,本来担负着去沧州清丈田亩的差事,可眼下一切为战争让步,她的差事只能往后推了。

烛火晕晕,两人坐在桌前,边话些家常,边进晚饭。

一点不像身处战云密布的前线,反而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但陈初却发现,桌上四样小菜,两荤两素,蔡婳却专挑素菜吃

“怎不吃鱼?北地水冷,所产鱼获和咱淮北的味道有所不同,你尝尝”

陈初帮蔡婳夹了块嫩滑无刺的鱼肚,后者看了一眼,却嘻嘻一笑将鱼肉夹回了陈初碗里,并道:“近来不想吃肉,不用管我”

陈初奇奇怪怪的瞄了蔡婳一眼人说怀孕时才会口味大变,可两人分别四五个月,昨日方才见面,和这事也不挨边啊。

他却不知,今年三月间,猫儿分娩,某人担心过度,偷偷在王府假山后向诸天神佛发下宏愿,‘若猫儿平安,信女为道君佛祖重塑金身,余生茹素’

‘重塑金身’之愿,她已还了。

但‘余生茹素’,却要用一辈子来还

十二月间,整个齐国仿佛化作一台战争机器。

初八日,蒋怀熊率五军京厢进抵安陵一线,汇合淮北第十二、十四团在此构建界河以南第二条防线。

初九,折彦文、荆鹏等西军子弟带着百不等的军士纷纷抵达阜城。

这折彦文除了表面功夫,倒还真的给了陈初一些惊喜随他前来的,还有一百车猛火油。

麟府路自古产石油!

陈初发现自己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么一条重要信息

整个腊月中旬,一辆辆满载物资的车队,不断来往于河北路与淮北、东京之间。

直至下旬,车马才渐渐稀拉。

到了这个时候,整个河北路北部一百多里的狭长地带中,除了为数不多的留守青壮,已几乎看不到了百姓。

腊月二十三,祭灶。

最后一批非战斗人员南撤往安陵。

蔡婳便在其中一批

临别前,蔡婳没有过多儿女情长,只在城门外帮陈初整理了一下披风,道:“爱郎珍重,妾身在安陵等爱郎得胜消息。”

随后爽利的登上了马车蔡婳知晓,自己继续留在此地已帮不上忙,还会使陈初分心。

只是和蔡婳同乘一车的丁娇却愕然发现,蔡婳上车后痴痴望着渐渐变小的阜城,竟落了几滴泪。

杀人不眨眼的蔡三娘子也会哭呀?

咱不懂,咱也不敢问

不过,当丁娇想起同在阜城的那傻大个,却也没忍住幽幽叹了口气。

当日,界河南北降下大雪

是夜,炮团团副林承福、火器场大管事黄恢宏之子黄继业领了数百人,在界河冰面上凿出了深半尺、连绵十余里的冰槽。

随后在冰槽内埋入了一根根臂粗竹管。

风雪呼啸,隐隐能听到两人谈起什么‘爆破筒’之类

雪接连下了两日,腊月二十六,潘雄联络的北地草莽,已接二连三传来的见到了金国先头部队的消息。

可此时河北路北部,白茫茫大地之上,百里内的村庄既无鸡鸣狗吠,亦无行人烟火

恍如死地一般。

只有那沿河而建的数座县城,旌旗招展,枪刀如林。

死地,孤城。

宣庆元年年尾,似有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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