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香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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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楼上杏花开,窈窕淑女遮面来,风云残酒难去意,男儿醉卧鬓香怀。

一行人进了楼,只听到吴侬软语,莺声雀啼。迎面来的鸨母和姑娘们扯着笑的脸瞬间都呆住了,只瞅着李琰泽和冯少棠两人愣神。

“瞧什么呢?”毕昔年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道,“难道我们是进错地方了?不该是我们做客人的挑姑娘,哪有姑娘们盯着客官瞧的道理?”

鸨母这才回过神来,一甩帕子从毕昔年鼻端撩过:“瞧您说的,还不是因为从没瞧过这般俊俏的客官吗?就多打量几眼,又哪里敢挑?诸位客官赏脸来我们红杏楼,可算是来对啦!我们楼怎么说也是省城头块牌子,环肥燕瘦各色俱全,姑娘们多得能看花您的眼!全凭客官们随便挑!赶紧的,快快上楼,美人们且等着呢!”

说着就拉过毕昔年的手,挽在自己的玉臂上,直往楼上包厢走。

跟着鸨母的姑娘们也如蜜蜂见了蜜糖般的围上来,拉扯冯少棠他们,却被李琰泽一瞪眼,唬得又退了数步。

众人上了楼,进了包厢。毕昔年递给鸨母一锭银子,冯少棠也瞧不清多少两,只知道鸨母乐呵呵的便走了,不一会儿席间就上了一堆酒菜。

说起来红杏楼的酒菜还真算得上精致,萝卜都雕成了花,白菜也规程成淑女状,盛在个碧玉般的盘子里,冯少棠夹了几筷子,味道倒是没有特别的,只这模样就确实不俗。

又过了片刻,鸨母便带着乌压压一群姑娘来了。进了厢房的,没进得了厢房的,直堵得包厢水泄不通。一溜排得撇过去,鸨母却没说大话,姑娘环肥燕瘦、花枝招展,有的拿扇子半遮着脸,含羞带怯。有的眼睛偷瞄瞄李琰泽,又瞄瞄冯少棠,只哧哧的笑。

鸨母出前道:“诸位客官,今儿不知道您们是要点曲呢?还是下牙牌令呢?又或者对弈作诗?我这儿姑娘可是会什么的都有,听闻客官来了,便可了劲的想来伺候呢。”

毕昔年见呼啦啦来了这许多人,似乎也略微意外,只大笑道:“乖乖!这般阵势我还是头回见到!红杏楼的姑娘竟这么多?都来了?”

“这不是尽管让您挑吗?”鸨母笑道。

毕昔年与两位同伴对视而笑,又扫了扫李冯二人,方道:“这样罢,我们也不贪多,就留下两个唱曲的,一个抚琴的,再让我兄弟们一人挑一个陪坐的。”

这话刚说完,还未等鸨母安排,几个姑娘便你推我搡的自己定下了,唱曲的就坐抚琴的到位,鸨母干笑道:“这可好!都不用我推荐,全是楼里技艺最佳的,那客官开始挑人吧?”

顿时,半遮面的扇子都撤了,姑娘们巧笑倩兮,瞧的毕昔年等都花了眼。

一姑娘越众上前,冲李琰泽的方向笑着道:“客官仔细瞧瞧,奴家可如您的意?”说罢使了个媚眼,又掏出香帕捂住了粉腮。

这姑娘身段婀娜,眉眼如画,有股子北地少见的,江南西子的风韵。她的衣着打扮均比旁人要好些,冯少棠猜测她在红杏楼的身份只怕不低。果然,鸨母忙笑道:“哎呦!客官赶紧应了吧!嫣娘可是我们红杏楼的头牌,再没有比她更美的姑娘了。”

李琰泽没搭话,毕昔年却舍不得,直叫:“留下留下!”

第二个站出来的则不敢再冲李琰泽发话了,只扫了他一眼,转脸冲冯少棠笑道:“小哥可瞧得上姐姐?”

冯少棠略带尴尬,还未开口,李琰泽却已瞪了那女子一眼,唬得她俏脸都白了。

最终还是毕昔年代为挑了几个姑娘,一人一个挨着众人坐了。冯少棠身边这位长了个娃娃脸,一笑起来两个酒窝,很是亲和。李琰泽身边的则是位小家碧玉,清清秀秀,如水葱一般杵着。

嫣娘先给诸位都倒上了酒,见在座都是读书人模样,便放下壶笑道:“奴家不才,也略懂诗词,不如奴家陪诸位行酒令罢?”

“快别!打住!”毕昔年忙叫道,“今儿才出了贡院,什么诗词文章,都别谈!都且别谈!”

那急切的模样逗得冯少棠都笑了。

却听毕昔年道:“不怕诸位见笑,我老毕家不是什么耕读世家,却是做买卖的。我爹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浑,非得逼我读书入仕,我真个是被逼无奈啊!此番我老毕是不图什么榜上有无了,总算是熬过了这关,回家有了交差的!只先恭祝各位上榜罢!”说罢举杯便自饮了一杯。

众人大笑,冯少棠这才明白,怪道她怎么总觉得毕昔年身上有股子生意人的味道呢。

大佑是重农抑商的,□□开年时极为瞧不起商人,故而给各色人等定户籍的时候,反倒没有商籍。民间或农户,或匠户,或军户,压根就没有专门行商的职业。但事实上商业是禁不了的,民间有需要,自发的便开始做买卖,也因此本朝的商户反倒挂了旁的户籍,在科考上却是无碍了。

所以毕昔年这般富商家的子弟出来参加科举的,但并非什么稀奇事,说起来比军户还要更自由些。

最终众人挑了猜物饮酒的游戏。

嫣娘拿来个空的百宝箱,开了盖给诸位查验,所有人都可以查看有无隔层机关。毕昔年写了个条塞进嫣娘手里,过了一会儿,嫣娘用红帕子蒙着一物来了,她将其锁入百宝箱中,笑道:“谜主先出词。”

毕昔年清了清嗓子:“出身徽杭,红绿皆良,凫水为伴,品皆尤香。”

先是坐在他左首的宋秀才猜,宋秀才想了想道:“徽墨?”

毕昔年大笑,嫣娘在个略大的酒盅里倒上酒送至宋秀才嘴边,扶着他道:“猜错了!先罚一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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