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很坚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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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垚重复“喂猪”

钱粮官以为他是接受不了, 知道这些刚从少爷位置下来的人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落差, 而且这个少年刚从山贼窝里出来, 他怀着一些同情地安慰“对,你也不要觉得这是件丢脸的事情,喂猪反而比你的父亲和兄长轻松多了, 现下是什么光景你应该也看开一些。”

恋爱智脑也在说“猪, 即是一种常见食用的家畜,神州联邦历史上也曾为最常见食用家畜, 但后来由于环境恶化逐渐稀少, 现如今还存在少量的人工养育的非转基因猪,皆是由专业养育执照的专业人员进行养育。现如今神州联邦的猪肉价格每年都在飙升,成为少数人能够食用的绿色肉类。”

李垚干脆地答应“可以, 喂猪。”

这么干脆,表情也没有不愿意的样子,让钱粮官对他的好感上升, 看起来白白嫩嫩的, 却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娇气, 很不错。

不过, 到底却被山贼糟蹋了。

想到这, 钱粮官的眼神不禁又带上了同情。

“今日你才刚来,且也快到晚上了, 先不必着急去喂猪了, 明日再开始。你可先与你的家人团聚, 他们就在军营西面不远处住着。”说着, 钱粮官看李垚面无表情,觉得他不一定能找到,毕竟才刚来,轻叹了口气,说“要不我还是叫人带你去吧。”

钱粮官已经有五十多岁,干瘦黝黑,并不高,还有一把山羊胡,看起来更像是账房先生。

他唤来一士兵,吩咐他带着李垚去充军苦役所住的营地。

其实李垚自己也可以去,他可以用精神力探测到他们究竟在哪个位置,但是既然对方为他找了引路人,他也没必要暴露自己。

那士兵见是他,眼神不由得古怪起来。

不仅是这位士兵,刚刚李垚站在门外时,已经察觉到每个人经过他的身边,脚步都停顿了两秒以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超过五秒。

绝对是不正常。

这会,士兵带着他穿过军营,更是每个人都会向他或多或少地投去目光。

甚至他经过一处时,在他前面的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让开,笑得十分有意味地看着他。

而李垚根本懒得看他一眼,直接目不斜视地绕过他。

恋爱智脑“据分析和面部表情对比,这些人眼神为同情。并且还有不屑混杂在其中。”

李垚不解为什么

恋爱智脑也搞不懂“原因待查。”

李垚跟着士兵走过去后,后面拦路的那士兵传来一句“还清高呢,不都被玩过了。”

带路的士兵明显听见了,看了李垚一眼,李垚与他对视,漆黑的眸子压迫十足,他马上转过头,本想幸灾乐祸怎知居然经受不住对方的眼神。

一路上,李垚落后带路士兵三步,不近也不远,精准地维持这个距离。

而在前面带路的士兵,一直在想着为什么他竟然会怕一个阶下囚的眼神还是个毛头小子的眼神越想竟越觉得气氛,一看李垚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不由得冷笑。

“嗯,到了。”前面带路的士兵道。

李垚看了一遍周围,是军营之外,不过不是西面,而是北面,并且周围并无人家居住的营地,都是荒凉到没有开发耕种的土地,只有野草横生。

风一吹过,远处树影婆娑,影影绰绰,野草随风舞动,平野上空荡荡,风一过,没有遮挡物,竟变得有些大。

李垚衣袂翻飞,袖大鼓风,发丝飞舞,但却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座上千年的磐石,稳稳地立在那,谁也无法动弹。

李垚“这里”如果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会知道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而带路的士兵却看好戏似的说“是啊,就是这里,钱粮官让我带你来,我的任务完成了,先回去了。你就慢慢待在这吧。”说完,他还想欣赏一下李垚惊慌失措以及求助的样子,哪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反应。

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哦。”

这反应让带路的士兵更加冒火,冷哼一声,转身往军营的方向走回去。

“什么玩意儿,还清高早不知道被人玩了多少遍的破烂货了这下子就在这里哭到天亮吧”士兵想得好,明早再过来捞人,到时候看李垚哭的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李垚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果断选择了一个方向走。

他的精神力就是他最好的导航仪。

即便他失去了精神力,他也不会是个困在这几寸地的弱者。

天边暮色渐起,斜阳余晖,充军的犯人贫民营里,人们还在忙碌着。

而一抹纤弱的身影正比以往更加勤快地洗着衣物。

“香玉,剩下的那些就我来洗吧,你去吧。”连如意将秦香玉木盆里的士兵的脏衣服全部拿过去。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夫人。”说着便要伸手去夺。

连如意连忙制止她的动作,叹气道“如今都沦落到这境地了,还分什么夫人姨娘的这些身份作甚。范校尉已经带剿匪的军队回来,说不定垚儿已经回来。你刚刚怕也是想要早些去接他,才这样勤快。”

秦香玉眼含泪花“夫人”

“好了,别说了,赶紧去等他吧,要不然他到了营寨口都不知道往哪走。”

秦香玉感动得几乎要落泪,点头“嗯嗯,谢谢夫人,我定会跟垚儿说你的好。”

“唉,赶紧去吧。”连如意说道。

秦香玉离去后,一旁的李柏溪之妻陆嫣然感慨着“秦姨娘也是命苦的,唯一的儿子被山贼掳去,指不定已经发生了什么”

连如意看了她一眼,却说“那他也是为了我们不被杀才跟山贼走的做人可不能忘本。”

陆嫣然还欲再说,连如意却冷了脸“好了,不要再说,赶紧洗了衣服,好回去做饭去。”

一抹纤弱的身影在营寨口,伫立望了半天,天色都暗了下来,仍然没见任何人而来。

秦香玉不由得越等越心急,在原地团团转,她望了又望外面的夜色,终究不敢出去。她胆子小,又不敢走夜路,自然什么法子也没有,差点又要抹眼泪了。

连如意到这里寻她,见她要抹眼泪,又望了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不禁叹了一声,便要劝秦香玉回去。

“香玉,你先回去吧。说不定,是明天呢”

秦香玉眼眶微红,摇头“希望吧”然而这样的解释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若是李垚今晚不回来,根本不可能明天再回,无非是没有跟着回来。

若是没有被范意致带回来,那就意味着死亡了。

秦香玉依依不舍地往外暗下来的夜色又多看了两眼,含着泪要转头时,最后一瞥,夜色如水中央浮现一抹人影。

秦香玉一把抓紧连如意的手臂,紧张地看着那抹黑色的人影,这个时候她竟然不怕,只是一心紧张地想要看清那个人。

她颤抖地喊出“垚儿”

那人影并没有回应,渐渐靠近时,面容从夜色显现,那虽被尘土模糊了也难掩其秀美,那漆黑到深渊的眸子,让人难忘。

秦香玉愣了一会,回过神来,一下子哭了出来,似曾相识般又挂在了李垚身上。

“我儿啊”秦香玉哭喊着。

这还是李垚第一次听到秦香玉如此中气十足的喊声。

李垚依然面无表情,似乎早已习惯了秦香玉动不动就挂上来。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些充军的犯人,来来往往时不禁打量着这对奇怪的母子。纷纷猜测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连如意意识到周围的异常,先打断了秦香玉的哭泣,说“行了,他才刚回来,这里人来人往的,赶紧先回家吧。”

秦香玉抹了抹眼泪,收敛了些许情绪,点头“对,垚儿我们回去先。”

说是家,那不过是用茅草简单盖成的茅草屋,里面简陋又狭窄潮湿,空气不流通,总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气味,窗户没有窗纸,只能粗糙地用木棍捆成,做了个漏风的窗,狭小的房子里用粗糙的麻布隔开女眷和男丁的住处,就这样住了李秉一家子。

曾经在盐京衣食无忧的一家,如今却沦落到这下场。

其他两位姨娘正在外面做饭。

而房里正有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慢慢地摆着简陋的碗筷和饭菜,穿着补丁的衣裳,那正是曾经尊贵的李林氏。

李林氏见到李垚时,也愣了下。

还是连如意赶紧说“娘,这是垚儿,垚儿回来了。”

“哦哦,回来啦”李林氏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勉强牵扯一下嘴角,便又转过身去。

连如意一时有些尴尬,怕李垚母子多想。

而秦香玉此时正忙着泪眼朦胧打量李垚,而李垚就算看到了也没反应。

连如意忙去帮李林氏布置碗筷,一边招呼着李垚“坐下来再慢慢聊吧,快要吃饭了,恐怕垚儿也要饿了。”

秦香玉赶紧抹了抹眼泪,拖着李垚的手“我都忘了,还是夫人周到。这些天赶路累了吧快坐下吃饭吧。你爹和你兄长等会就回来了。很快就能见着他们了。”

李垚被秦香玉拉坐在凳子上,扫了一眼桌上的菜。

只有三样菜,都是素的。

李林氏淡淡地望了他们母子一眼,语气中依然带着往日的凌人气势,慢条斯理地说“一回来就不用干活了,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坦,我这老人都不得闲呢。”

秦香玉本来还高兴地打量着李垚,这下子脸上的笑容僵了,立即站起来,擦了擦手,赶紧说“我去看看灶上的饭好了没,我去捞起来。老太太您去歇着罢,过会老爷就回来了。”

李林氏见秦香玉出去灶台帮忙了,脸色稍霁,但一转头看到李垚,就又皱起眉来,带着斥责的口吻说“你这全身这么脏弄脏可怎么办”

李垚这才抬眼看她,没有丝毫表情,黑黝黝眸子望着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李林氏,李林氏一时感到心惊胆跳,竟然感到强大的压迫感。

这时,几人拖着疲惫的步伐进了茅屋内,正是李秉他们。

“秉儿”李林氏见到李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上前迎着自己的儿子和嫡孙子,“你们回来啦,快可以吃饭了。”

李秉很是疲惫地点头,李盛和李胜甚至累得都说不出话了,但是一瞧见坐在桌子边上的李垚,不约而同地惊呼了声“三弟”

李秉这才留意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回来了,望向李垚那张脏兮兮的脸蛋时,眼神一时恍惚,竟然想不起了这个儿子的面容。

“回来了啊。”李秉淡淡地说了句,点头,“回来就好。”别的就没再说了。

而另外两个儿子也没说话。

旁人都知道李垚是被山贼掳了去,这会他们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垚。

李林氏有着儿子还有嫡孙子在,底气又回来了,皱眉,教不满地说“这么脏可怎么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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