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夫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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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在他背上呕吐了好几下,她除了早上匆匆忙忙吃了点东西,到了现在几乎滴米未尽,呕了几声,除了呕出点酸水之外,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她如同垂死的鸿鹄拼死抬起头来,看那朱色的大门,还有门上那黄澄澄的铺首。

入了大门熟悉的景色开始在她眼前一一经过,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这是乐安王的府邸!她年满十四之后,家中父亲就把她定给了乐安王的庶子元穆为妻,嫡母也曾经带着她来过乐安王府好几次,她绝对不会记错。

风景破败,洛阳沦陷。她如今也要遭受这非人一样的遭遇。往事真的只能如烟了。

乐安王府邸内混乱一片,四处可见被扯落的幔帐,还有那些破碎的衣料。

乐安王好蓄美婢,每逢府里来客,总要那些美婢出来或是献技或是劝酒,一定要那些宾客大醉酩酊,才肯罢休,不然就要治美婢的罪。如今乐安王永远都不用操这个心了。

那男人扛着她穿过了前庭,直接就上了堂,他没有脱去脚上的靴子。鲜卑人的靴子踩在铺满木质地板的地上蹭蹭作响,而清漪心如死灰。

看到这破败的一片,她已经不觉得自己能够有多少活路了,真正的是左右不过是个死……

清漪正想着,男人已经扛着她到了乐安王的正房,乐安王耽于享乐,他的府邸自然是修的十分豪华宽敞。以前她从来没有来过,也不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样子。谁知今日今日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进来的。

男人一脚踹开门,直接扛着她进去。脚上向后一踢,门就合上了。

下刻清漪就被丢到宽大的床榻上,床上但凡值点钱的都已经被搜刮走了,镶嵌在床榻上的珠宝用刀子挖出来,那些锦绣金罗也被撕走,留下来的只是光秃秃的床板。

清漪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丢在床上,她后背撞在床板上隐隐作痛。她吃力的翻过身来,仰面躺在上头,她看着那个男人就坐在床榻边,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有力气的女人,在杨家虽然是庶出的,但嫡母也没有亏待过她。锦衣玉食身边也有十几个奴婢服侍,事事都不用经过她的手。如此金贵娇养长大的女子,手上能够有几分力气?

在城郊外和那几个六镇镇兵厮打已经是她的极限,现在她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男子背对着她坐在那里,过了一会他伸手将铁线编制的面罩拉上去,取下头上戴着的兜鏊,随手一丢。

兜鏊撞在梨花木上,发出好大咚的一声。

清漪死死盯住那个男人,想要记住杀了自己的人到底长什么样。那男人取下头上的兜鏊之后,又随意的脱去了脚上的鹿皮靴。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才回过头来。

一双形状姣好的眼睛看了过来,他的肌肤很白,白的几乎让人吃惊了。下巴略有些尖,可是却没有女子妩媚的味道。

清漪在这个人回过头来之前,在心里想过他会长的如何凶神恶煞,毕竟六镇在草原上,哪怕有城池,和真正的草原也好不了多少,风吹日晒,除非天生丽质,不然出来的人就没有几个是样貌好的。

她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长着这样一张脸。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披着人皮的畜生!

清漪死死的瞪着他,乌黑的眼睛里映出那个男人美丽却冷漠的脸。

他瞧着清漪这么死死瞪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好笑。他在沙场上听了不少濒死的惨叫和呻~吟,也见过不少残肢内脏。不过看见她这种表情,他就是想笑。

清漪见着这个男人对她露出了谜一样的笑容。她如今形容狼狈,不自觉这幅模样能够取悦他。

只是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喉咙里头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男人笑了一会,直接伸出手,开始剥她身上的衣服,这种事她早就已经料到。这种男人掳掠回来个女人,难不成还是为了做好事吗?

她心里早有准备,只是牙齿还是忍不住的打颤。那男人的手比她大的多,也有力的多。她的衣襟在之前的撕扯中已经被扯开,他轻轻松松如同剥鸡蛋壳一样,三五两下就将她剥干净。

清漪终于忍不住从唇齿里,露出哽咽声。

贺突拓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前头清漪已经拉着兰芝转过身走了,心下顿时火冒三丈。自己双手粘的血都不知道有多少,现在到头来竟然会被个小妮子给镇在那里,顿时贺突拓驱马上去,截了她们的去路,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眼里的怒火快要喷出来,“哟,你说我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去照照自己,你现在竟然还有资格问我?你这身上,恐怕不知道被六藏那个小子爬上爬下多少回了吧?”

说着,他舌头在自己的牙齿上狠狠的刮了一回,对着清漪就是一口浓痰吐出来,“呸!还当自己有多尊贵呢!”

清漪看见他那个刮牙齿的动作,就立刻向后退了几步,躲开那口痰。

“你!”兰芝气的半死,她狠狠瞪着贺突拓,恨不得把这个人从马上拖下来,脸上狠狠踹上几脚。

清漪怒意收敛,只有那双乌黑的眼睛可以看出摇动的怒火,“哦?那么请问,你是甚么东西呢?”

“你敢说我是东西?!”贺突拓勃然大怒,扬起手里的鞭子就要打下来,这女人竟然敢说他是东西,他非得把这娇弱的和花骨朵的身子给打烂不可!

他手里的鞭子才扬起来,就看见那张芙蓉面上露出浅淡的笑容,“那么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东西咯?”

她话语里带着小小的俏皮,旁人一听哄然大笑,个个乐不可支。是东西?不是。不是东西?也不是。那么到底是不是东西嘛!

“笑,笑个屁!”贺突拓满脸涨的发紫,他手里的鞭子顿时就改了方向,鞭打向那些嘲笑他的人。

顿时场面乱成一团,那些人纷纷惊叫躲开,有几个还摔在了地上。

清漪见场面乱了,还有人被贺突拓的鞭子打到,痛的在地上滚,她提高了声量,“话是你说的,何必怕人笑!”

贺突拓气的笑出了声,手里的鞭子指向她“你这么说,我就冲你来!”说罢,双腿一夹马肚子,径直冲向清漪。行人见到这个杀千刀的杀星冲过来,那里敢拦他的路,四肢马蹄子。哪怕只有一只踩在身上,都有可能去了阴司。

原本围观的人尖叫向四处散去,给贺突拓让开一条道路来。兰芝下意识尖叫,双手抓住清漪的袖子,胡马横冲过来,马上人娴熟的抓起少女就往扔到身前。兰芝被带着滚落在地上,她死死抓住清漪的袖子,可是吃不住那个力道,袖子被她生生扯下一块料下来。她摔倒在地上,手肘剧痛。

兰芝顾不得已经破皮流血的手肘,立刻去找那些亲兵,慕容定放了几个亲兵在她们身边,只是这会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现在只能指望他们。

“放手!”清漪反手一巴掌抽在贺突拓脸上。

贺突拓脸上挨了一巴掌冷笑声,手里的鞭子重重打在马屁股上。

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蹄在地上重重的一蹬,整匹马顿时飞驰出去好远。

清漪肚子抵在马鞍那个卷起的角上,马上颠簸的要命,眼前一片混乱,根本就看不清眼前到底有什么东西。

贺突拓抓住马背上的女人,直接就朝着自己在洛阳的居所狂奔而去。

兰芝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些亲兵急的直哭,她一只手臂血淋淋的,上头的皮已经被蹭掉了,露出猩红的肉,可是她没有半点去包扎的意思。周围的人都是些怕事的,见着那个野蛮的鲜卑男人不好惹,别说出手相助,就是兰芝看向他们,都纷纷避开,如避蛇蝎。

兰芝茫然无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甚至起了死的心思。六娘子被掳走肯定没有好事,她没有拉住六娘子,干脆死了算了!

她哭了一阵,耳边听到有人问,“哟,这怎么了?小娘子哭的伤心……嘶”那人吸了口冷气,“被马拖了?这胳膊怎么伤的这么重?”

兰芝泪眼模糊的抬头,见着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身上穿着明光铠,威风凛凛,只是那张脸不是鲜卑儿的高鼻深目,而是带着汉人的精致。

“救、救命!”这会兰芝也顾不上其他了,抱住那个男人的腿就开始嚎啕大哭,“我们是慕容定将军的家眷,今日出来看陛下登基的。谁知道遇上了歹人,把我们家娘子给掳走了!”兰芝不是傻子,要是说杨家娘子谁会认,把慕容定抬出去,说不定别人听到是鲜卑人的女眷被人冒犯,就会出手相救了。

赵焕皱了眉头,“你说你们是谁家女眷?”

兰芝哭声顿时小下去,“慕容、慕容定将军……”

赵焕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个如冬日红梅的少女来,他知道的慕容定就抢了那么一个女人。除了那一日拿出来在人前炫耀之外,几乎都不让人出来的。原本他只是见着这么个清秀的少女在这哭,还拖着一条受了伤的胳膊,忍不住怜香惜玉。没想到竟然还会遇上个抢人的!166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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